“眼睁睁看着倒计时到10时，疯狂点点点，利率券还是秒没！”家住深圳的市民李小姐提前一周定好了闹钟，1月10日当天早早“蹲守”在银行App的活动页面，希望领取一张低至2.68%的贷款利率券，却依旧没能抢到。
临近春节，多家银行开启新一轮消费贷“花式”营销活动，或是拼手速抢利率优惠券，或是凑人头享受“团购价”利率，给出的优惠利率普遍下探至“2字头”。热潮背后，有银行迎接“开门红”的“薄利多销”，亦有分析认为，银行业要加强风险防范、杜绝低水平“内卷”。
“花式”推广
新年伊始，银行消费贷市场又开始火热起来。相较于国有大行消费贷产品的优惠力度，部分中小银行将利率降至“2字头”，各种推广手段让人眼花缭乱。
在社交平台上，招商银行开展的“XX贷”10周年福利活动引起了不少讨论。羊城晚报记者从招商银行App查看到，1月2日-1月26日，客户可根据相应分值门槛，享受不同的贷款利率优惠，如分值在16000以上，年化利率为一口价2.78%。所谓分值，是根据一段时间内客户的身份特质、行为偏好、履约能力以及信用历史等维度，通过计算机系统自动评估得出，每月会重新计分。
此外，活动期间，每周五上午10时起，满足条件的新客户可以领取一张年化利率2.68%指定利率券，限量1000份。深圳的李小姐正是“拼手速”的一员，她告诉记者：“期望值太大了，提前1个星期计划，可惜还是没能抢到。”
杭州银行则打出了“限时降息”的噱头，以2.88%起的消费贷款利率吸引客户。点进其小程序，还能发现新客专项的“限时福利”，产品页面宣称，“幸运客户有机会额外获得一张75折利率折扣券，在系统审批利率为3.6（年化单利）的情况下，实际执行利率低至2.7%（年化单利）”。
拼团买菜的“套路”，也被用到了消费贷款上。例如，北京农商银行一张个人信用消费贷款的海报显示，某款消费贷产品额度最高可至60万元，年化利率（单利）最低可至2.68%，借款年限最长可至5年。该行一名客户经理向记者介绍：“如果要享受优惠利率，客户需要在北京社保缴费满一年，缴存基数10000元以上，还得申请当‘团长’，通过拼团方式成20人团后才能获得，难度其实挺大的。”
民生银行也发布了相关产品海报，1月1日-1月27日，申请该行某款消费贷产品并签约的客户，有机会获得利率优惠券，券后年化单利2.76%起；同时，针对受邀企业员工，3人成团后贷款利率可低至2.88%，5人成团则可低至2.78%，优惠名额数量有限。
“条框”不少
消费贷因额度较小、期限灵活、缓解短期流动资金压力，常见于旅游、购物、教育、装修等日常场景的特点，成为众多银行纷纷发力的业务赛道。
央行统计数据显示，2024年三季度末，不含个人住房贷款的消费性贷款余额20.43万亿元，同比增长5.8%，前三季度增加6578亿元。
谈及近期推出的新一轮消费贷优惠，招联首席研究员、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董希淼表示：“目前，由于存款利率降低等因素，银行资金成本也有所下降，降低个人消费贷款利率具有一定基础。同时，部分银行为了扩大市场份额，希望通过较低利率吸引更多客户，这是一种‘薄利多销’的促销行为。”
一位股份行个贷经理也向记者坦言，一季度是“开门红”冲刺，中小银行消费贷促销揽客早就不是新鲜事。“一般春节前后、五一、十一等节假日，甚至双十一等网络营销节点，很多银行都会趁机推出低利率的优惠措施。但是，并非所有人都可以申请成功，有的仅适用于新客或是资质良好的客户。”
看似有“甜头”，往往藏着不少“条框”。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，消费贷利率优惠面向的多是新资金客户；而且，利率券的获取需要达到一定的分值或其他门槛，数量有限，且有效期限较短；即使是通过“组团”贷款，也仅有“团长”享受最低利率，其他“团员”拥有的只是一张打折券。
对此，董希淼提醒：“对消费者而言，切不可因为利率较低就盲目申请，申请消费贷款要合理适度，将个人债务负担控制在合理水平之内。”
风险防范
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，消费贷刮起利率PK热潮的同时，也不能忽视其中的风险。
时间拨回到去年国庆前后，A股市场交易量攀升，部分投资者“跑步进场”。彼时，利率较低、审批提款较为便捷的消费贷，曾一度成为热议话题。而严禁信贷资金流入股市，是金融监管的红线。
有专家指出，银行在推动消费贷业务发展的同时，要兼顾防范业务风险。在素喜智研高级研究员苏筱芮看来，银行应在贷款申请、资质审核、贷中监测等流程严加把控，防范贷款资金被挪用至炒房、炒股等违规领域，以及“以贷转贷”这样的套利行为；同时，应向消费者充分告知，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消费贷资金不能用于违规领域及违规后果。
从行业整体看，“卷”利率亦非长久之计。
今年年初，工商银行行长刘珺发表文章称，聚焦加强利率自律管理，维护公平有序的市场秩序。针对银行业低水平“内卷”问题，进一步强化自律管理，特别是大型商业银行要带头坚决不打“价格战”。
资产质量同样值得关注。近日，中信建投证券大金融研究组组长马鲲鹏在相关报告中指出，在扩大内需的政策导向下，一系列以旧换新、促消费的政策密集出台，目前消费贷、信用卡贷款的需求有较去年同期逐步改善趋势。但是，当前零售贷款、普惠贷款资产质量存在行业性、周期性压力，不良仍处于稳步暴露态势，无明显走坏但也未见趋势性改善。
文｜记者 黄颖琳